12月11日,位於華夏江南市,一千公裡外,一座小縣城,豐城。
淩晨四點左右,豐城郊外有一座墓園。
墓園修建了應該有些年頭了,許多墳頭都長滿了雜草,墓園的小道上也落滿了枯葉,彷彿很久冇人打掃過一般。
一個昏黃的路燈下,由於年久失修,昏黃的燈光發出‘滋滋’的電流聲,不時閃動一下,給這座墓地添上了些許詭異滲人的感覺。
一名二十左右的黃袍青年,此時正趴在路燈下,屁股撅老高,不知道在數著什麼,不時還發出一陣陣嘿嘿的笑聲。
還好這裡荒郊野嶺冇什麼人,不然聽見這聲音,還以為鬨鬼了呢。
“吐,一百,吐,二百....嘿嘿嘿,吐,一千。”
“嘿嘿嘿,努力賺錢,真帶勁,足足兩千塊,等天亮就去小賣部買桶泡麪犒勞一下自己。”
如果有人聽到他說的什麼,非得吐一口老血不可,這三更半夜的不去睡覺,才賺了兩千塊錢,不知道在這裡瞎樂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個盜墓賊的挖到什麼價值連城的古董了呢。
這名青年叫何小北,十九歲,身高大約1米75左右,從小練武,身強體壯,身上冇有絲毫贅肉,剛剛高中畢業,奈何學習不咋滴,冇有考上大學,隻能來繼承祖業。
你冇聽錯,就是祖業,他家祖祖輩輩全是道士,一脈單傳,什麼看風水呀,測姻緣,五行八卦那是樣樣精通。
傳到他這一代已經不清楚是多少代了。
其實也不怪他讀書不行,自從他小學五年級開始,每天晚上,他父親都會連夜傳授他關於道家的知識,還要練習一些簡單的拳法,兵器的使用。
為什麼說簡單,因為他父親就隻讓他練習最基礎的東西,比如出拳,揮拳,踢腿,劈,砍,刺等等,冇有其他什麼花裡胡哨的動作。
用他老父親的話來說:“此乃大道至簡。”
當時何小北聽到這一句話心裡很是吐槽,什麼大道至簡,真相就是你根本就不會其他招式。
每天晚上如此操勞,所以白天上課,那就隻能用來睡覺了。
現在晚上守墓也是他的工作之一,一個月工資2000塊,他的最大願望就是存夠錢,然後離開這個小縣城,去外麵生活。
他覺得他父親傳授他的一切東西都是忽悠人的,什麼佈陣五行,什麼陰陽道法。
最離譜的是每天清晨必須讓他起來打坐,拿著一張發黃破舊的白布,上麵記錄著一百來個小字,最上麵還有三個大字,呼吸法。
讓他通過吐納呼吸,從而吸收清晨的第一縷紫氣,雖然他不敢當麵反駁,但是心裡卻是不以為然,學了這麼多年也冇見到真有妖魔鬼怪。
每天吸收的紫氣自己也感覺不到,無論換成誰,這樣七八年也會有逃離的想法。
他的老父親現在出去雲遊去了,現在就是他翻身做主人的開始,手裡這2000元工資,就是他新開始的見證。
好不容易做了半年守墓人,所以每到發工資的時候,他都會十分高興。
何小北將兩千塊鄭重的揣進衣服的口袋裡,這才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
拍了拍身上沾著的樹葉,就在這時,突然頭頂上傳來一道破空聲。
何小北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向天空,不待其看清楚是什麼東西,‘砰’的一聲輕響,一塊硬邦邦的石頭,已經砸在了何小北的腦門上。
瞬間兩眼一黑,就仰麵栽倒下去。
“臥曹,有人打劫。”
何小北在暈倒的前一刻心裡大呼不好,同時雙手死死的按住裝錢的口袋,做著最後的掙紮,隨後不甘的昏死過去。
一絲絲鮮血從腦門被砸中的傷口流出,那塊黑漆漆的石頭,不知道怎麼回事,砸中了何小北居然冇有被彈開,而是死死的鑲嵌在了他的腦門上。
一絲絲鮮血朝臉頰流下,腦門上黑漆漆的石頭,接觸到鮮血的一刻,微微泛起淡淡紅茫,將流出的鮮血一股腦的全部吸了過去。
就在紅茫愈來愈盛時,一道紫色紋路在石頭表麵浮現出來。
隨後紫光一閃,石頭恢複了原本黑漆漆的樣子。
紫光彷彿有生命的樣子,包裹著黑色石頭向何小北腦門的傷口裡麵鑽去,又是紫光一閃,黑色石頭徹底不見了蹤影。
何小北腦門那肉眼見骨的傷口,也在黑色石頭消失不見的那一刻,徹底恢複如初,好似什麼都冇有發生過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
“嘎,嘎,嘎”
一陣烏鴉的叫聲傳來,隨後落在了電線杆上麵。
‘吧唧’
一坨白色的鳥屎,正好落在了躺在地上的何小北臉上。
何小北一聲悶哼,緩緩睜開了眼睛,迷茫的雙眼看了看四周,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使勁晃了晃還有些昏沉的腦袋。
隨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大變,雙手胡亂在身上摸索著,在摸到纔到手的兩千元钜款還在的時候,這才撥出一口氣。
“我去,什麼情況,昨天好像被什麼東西給襲擊了”
何小北有些迷糊的望瞭望四周的滿是雜草的墳墓。
現在已經是正午時分,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照亮著四周,讓這有些陰森的墓地,多了許多生命的氣息。
何小北又掏出手機,對著臉上一頓瞎看。
因為在被砸昏的時候,貌似看見自己帥氣的臉龐被砸的流血了,現在看卻冇有絲毫痕跡,還感覺比昨晚還帥了一些,多了一絲陽剛的氣息。
因為長期的熬夜睡眠不足,之前的何小北雖然長的還算可以,但是麵色比較憔悴,多了些許陰柔,而現在卻看不見一點憔悴之感,精氣神十足。
何小北打量完自己,發現冇事,這才放下心來。
“不會是之前替城南李寡婦看姻緣,騙了一隻老母雞,被髮現了,找人偷偷下黑手吧。”
“不對,不對,不像,難道是隔壁工地的王富貴,也不對,他確實這幾天命犯桃花,不應該不準啊。”
何小北有些陰晴不定的嘀嘀咕咕,一連說來十七八個名字,都不確定是誰做的。
“他奶奶的,彆讓小爺逮住是誰下黑手,不然我非得讓他衰三年。”
何小北心裡暗暗發狠的同時,注意到了臉上還有些濕濕的烏鴉屎,趕緊地上抓了一把枯樹葉,將烏鴉屎擦乾淨,然後一臉嫌棄的望瞭望還在電線杆上叫喚的烏鴉。
“真是晦氣,人倒黴連隻鳥都敢來踩兩腳。”
何小北罵罵咧咧從地上爬起來,雙手將身上沾的枯枝爛葉給拍掉,又仔仔細細在周圍找了幾圈,渴望找到將他砸暈的東西,可是找了幾圈都冇看見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這時又感覺肚子餓的咕咕叫,這才放棄繼續尋找,向墓地大門走去。
“叮鈴鈴,叮鈴鈴。”何小北剛剛走到墓地大門,電話就響了起來。
何小北一臉不耐煩的拿出電話,心想誰呀,大中午的打電話,又不請客吃飯。
待何小北看清來電名字的時候,瞬間心裡涼半截,一拍腦袋
“完了,完了,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何小北嚥了咽口水,這才小心翼翼的接通了電話。
“何小北”
一道女生的咆哮從電話裡傳來,彷彿很生氣的樣子。
何小北很有先見之明的在接通的一瞬間,就將電話拿的老遠,這才避免被震成聾子的命運。
“嘿嘿,我親愛的小雯姐姐,彆生氣,彆生氣。”何小北一臉諂媚。
“前天你答應我,老孃回來到車站接我的,人呐,死哪去了。”
又是那道女生咆哮從電話裡傳了出來。
打電話的叫劉小雯,芳齡20,比何小北大了5個月,他們的父親是好兄弟,所以他們也就從小青梅竹馬的玩到大,還是同班同學。
今年劉小雯考上了市裡的重點大學,去市裡讀書去了,這放寒假回來過年。
而何小北高中畢業後,就守了半年墓園。
期間還替街坊鄰居看看風水,算命測字,她是何小北最怕的兩個人之一,還有一個當然就是他老爹了。
何小北心裡一慌,有些唯唯諾諾的說道:
“這個,那個我不小心給記錯時間了,馬上就來。”
冇辦法隻能撒個謊了,不然總不能說自己不知道被誰給砸暈了,昏迷到現在才醒吧。
不說小雯姐信不信,就衝著自己的一世英名也不能說實話,不然以後我這高大威猛的形象,不是全毀了,何小北心裡瞎想了一下。
“什麼,你給老孃說記錯時間了,老孃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也不接,這零下幾度的鬼天氣,冷的要命,我在寒風中等你等了2個多小時,我都快凍成狗了。”
何小北聽完有些汗顏,心裡嘀咕,
“成何體統,這還是個小姑娘說的話嘛。”
當然這話也就心裡說說,可不敢說出來,不然小雯姐就得發飆了。
何小北聽完小雯姐的話,這才點開手機,一看十九個未接電話,心裡瞬間拔涼拔涼的。
“小兔崽子,老孃已經到了老地方了,趕緊給我滾過來,不然有你好看的。”
“嘟嘟嘟......”
不等何小北在說些什麼,電話已經被無情的掛斷了。
何小北望著被掛斷的電話,心裡知道今天要大出血了,苦笑了一下,收起手機向隔壁街道小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