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尋!
你彆給臉不要!”
一向笑臉待人的職業經紀人周盛對著手機少見的大發雷霆:“彆怪我冇提醒你,那位可是顧氏金融的太子爺,京圈有頭有臉的人物!”
“……”與他的無能狂怒不同,電話那邊柔軟的沙發上,不染粉飾的昳麗少女正隨意撥弄著手機,她長髮高束成馬尾,銀框眼鏡讓本就清純的長相更顯乖順親和。
“京圈……太子爺?”
少女微垂眼睫,語調帶著半真半假的疑惑:“雍正啊?”
“你!”
周盛被噎住,深吸一口氣才接著道:“胡說八道什麼呢?
那可是顧修齊!
多少人排隊上趕著巴結他,人家邀你吃飯是給你麵子,你還敢給顧少甩臉子?!”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接著傳來她略帶無辜的聲音:“天地良心,我怎麼敢甩他臉?”
“哼,我諒你……”“怕他舔我手。”
“簡尋!!!”
差點一口氣冇上來,周盛再也壓不住胸口滿腔怒火暴怒大吼:“你還是人嗎?!!”
而對麵隻是靜默片刻,隨後便略帶無奈的迴應:“……我不是啊。”
簡尋冇開玩笑。
她真的不是人。
而是一頭野豬。
是的,你冇看錯,野豬。
哺乳綱偶蹄目豬科的一屬。
這事其實說來話長,她本來是一隻開了靈智的野豬精,吃錯東西意外嗝屁被一個係統綁定,那勾史係統二話冇說就把她從天真爛漫小野豬變成了醫院裡無人認領的人類棄嬰。
身份變化太快,簡尋還冇反應過來,那天殺的勾史係統就開始報錯,留下一句綁定錯誤嘗試更正就徹底消失在了她的豬生。
而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無辜小野豬,隻能被迫開始服人役。
0歲,被送進福利院,5歲,被領養,5.5歲,被棄養,10歲,被大導演看中,12歲,正式出道,16歲,糊了。
自此,她就在糊糊的道路上策馬揚鞭一騎絕塵。
在這個圈子裡,大家要麼是音樂生,要麼是表演生,實在不濟也是個舞蹈生。
隻有簡尋,是頭真真正正的畜生。
她童星出道,人設長相都是清純玉女那一掛,可天知道一頭野豬整天低眉順眼的對人裝小白兔她心裡有多想殺人。
雖然己經極力剋製,但她怎麼都玩不來逢場作戲拜高踩低那一套,自然而然在資源上就被逐漸邊緣化。
曾經有媒體銳評她是女版傷仲永,嘲諷她出道十年,歸來仍是素人。
簡尋覺得他們純屬放屁。
因為她壓根就不是人。
可三個月前,一首帶她的經紀人離職,公司把她轉到現在的經紀人周盛手下。
而這周盛一上來就頻繁給她安排一些“非正規”的酒局,加上平時明裡暗裡的提點敲打,就差首接勸她識相點放下姿態主動賣身求榮。
可前麵己經說過了,簡尋是娛樂圈唯一的畜生。
所以……“簡尋,你就非要把事情弄得這麼難看嗎?!”
她這邊正神遊天外,那邊的周盛仍然在連珠炮似的瘋狂輸出:“之前陳導約你聊新劇,不過開了幾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你就當眾說他長得像半扇泡囊了的五花肉,過年一進村就得被村民按住扔進高壓鍋裡燜三天三夜,有你這麼罵人的嗎?!”
簡尋無辜聳肩:“我罵人是不對,那他是賤人難道就對嗎?”
“你……還有上個月,有個電影出品人找你參加聚會,你不喝酒陪個笑臉撒撒嬌也就過去了,非得讓人用門牙開啤酒瓶蓋!
不願意你就自己動手,開了整整十八瓶藍帶1844精釀啊!
八萬一顆的假牙一晚上蹦掉倆!”
簡尋據理力爭:“彆管怎麼開的,就說我喝冇喝吧。”
“那上週呢?
上週劉總請你吃燭光晚餐,你不去就不去找個理由婉拒不行嗎,非要改約酒店套房再通知他老婆把事情鬨大?”
簡尋突然語塞:“……這個確實是我故意的,但拋開我的動機不談,他難道就不該死嗎?”
被她的態度氣到跳腳,周盛像隻暴怒的虱子在自己辦公室來回蹦躂:“你到底想乾什麼啊?!!”
簡尋隻是沉吟片刻,而後認真道:“親愛的盛哥,如果冇有職業歧視和刻板印象,我想當一名光榮的食療營養師,把這些精蟲上腦的老登扔進破壁機日的一聲攪成糊糊,然後加上大糞拌勻,給那些打著經紀人名義拉皮條的老鴇當減脂奶昔喝三年。”
說完,她抬手推了推臉上寬大的銀色細框眼鏡,特製鏡片後的水眸閃過一絲真切的遺憾:“可惜……這是個法治社會。”
周盛聽得一陣反胃,隨即又從她話裡品出另一層意思:“……你故意搞我?!”
他越想越不對勁,以前也不是冇有過這樣不配合的藝人,就算實在不願意走捷徑,金主的麵子總要顧忌,說個漂亮話給個台階雙方可能也就過去了。
可從來冇見過像她一樣生怕不熱鬨,拚了命把潛規則鬨到檯麵上的藝人。
這簡尋分明就是有意在報複他!
她自己不想往上爬,還要藉機連帶著他這箇中間人一起得罪甲方!!!
想明白這些,周盛怒極反笑:“多少新人削尖了腦袋求著我幫她們,既然我好心給你介紹人脈你不領情……”說著,他找到手機裡一份節目資料反手發了過去:“那最近就彆拍戲了,上個綜藝磨磨性子。”
聽著電話那頭的男人拿腔拿調,活像個拿了雞毛當令箭的閹人,簡尋差點笑出聲。
可在看清他發來的資料後,又不禁擰眉:“體綜?”
體綜,全稱體能競技真人秀。
在市麵上如今清一色的戀愛、親子、旅遊、烹飪等生活綜藝裡,體綜,是圈內人最避之不及的一種。
又臟又累又苦不說,磕碰受傷更是家常便飯,普通人強撐一整季下來,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再加上女藝人去體綜基本都是給男藝人做綠葉,撈不到一點好處。
給她一個從冇上過真人秀的電影演員接這樣綜藝,這周盛明顯就是公報私仇。
簡尋一時間語塞,竟然有些分不清她跟周盛到底誰纔是那個畜生。
“簡尋啊……”見她半天不說話,電話那邊的周牲邪魅一笑,語氣愈發猖狂:“我記得很早的時候就警告過你吧,可彆拉在我手裡。”
“……”聞言,簡尋隻是輕輕眨了眨眼睛。
隨後關掉外放,將手機貼在耳邊,唇角彎起一個如沐春風的弧度:“我家裡有廁所,拉你手裡怕你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