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樂奏起,晨光熹微
莊年羹懶懶的翻了個身,扣了扣屁股夾著被子睡的死氣沉沉。站在一旁的侍女碧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又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主子,急得抓耳撓腮。
怎麼辦,快要舉行大典了,殿下再不起床就晚了。
“殿下,殿下,快醒醒,已經是辰時了,再不起來就遲到了。”碧水小聲喊的,又壯著膽子輕輕推搡了兩下。
倒不是說害怕吵醒自家主子會挨什麼嚴罰,主要是主子起床氣鬨的厲害,叫重了一生氣能一天都窩在床角落裡,誰來喊都不動。急了還會大喊大叫,閉著眼睛撒潑打滾,聲還大,太丟臉了。現在民間還流傳著九皇子性格如孩童一般,行為也如孩童一般的謠言。
為了大典,又為了不惹惱主子(不丟臉),她們這些個下人真的是操碎了心。
輕柔的叫喚並不能讓莊年羹甦醒,倒是像擾人清夢的小蟲子一樣煩人。
“走走走,彆煩我。”
莊年羹直接抽出被子,把自己包裹的跟蠶繭一般。咕嚕咕嚕的滾到床腳去。
“主子起來冇?”大侍女崖心急匆匆的小步走入簾後,看著床上拱起的那一團包,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打醒他。”不叫醒得罪皇上會掉腦袋,叫醒小主頂多挨兩下加幾個刀眼外加丟幾下臉,反正都丟習慣了,小命要緊。崖心果斷的選擇得罪主子。
錦被被侍女們齊力扯開,露出裡邊鮮嫩的繭小羹,碧水舉起手朝手心哈了口氣。
“啪!”一聲脆響。
莊年羹瞬間睜開眼,捂著屁股,疼的齜牙咧嘴。
“啊啊啊,好痛!碧水你!”
崖心不給他緩勁的機會,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碧水和綠枝,兩個侍女速度上前,左右挾住莊年羹的臂膀,將他強行帶下床。
漱口淨麵梳頭。莊年羹也不好意思不配合,氣鼓鼓的接過杯子自己來。而後沐浴更衣,一隻光鮮亮麗的九皇子就出現在眼前。
莊年羹在幾個皇子裡是最得寵的的那個,喜歡穿鮮豔靚麗的衣物,主要色為大紅搭配著亮閃閃的金絲和銀絲,像嬌豔的牡丹花。而手上還會拿著一把扇麵為牡丹園的淺色紅綢扇。隻要看見有人穿的跟要結婚一樣,那八成就是九皇子了。
“反正我就是那個那個什麼為蒼者,這大典辦不辦都一樣嘛,真的是,嘶,下次不準打我屁股了,碧水!就你打的最重,都給你打腫了!”
“是,殿下。”
碧水跪在地上,輕輕的撫平典禮服的拖尾。
崖心則是一臉嚴肅的說到“殿下,慎言,還未明確定下之事就不要多言,若被有心之人抓到不好的把柄,還會徒增不少麻煩。”
“是是是,人心險惡,我知道啦。”
莊年羹嘟嘟囔囔的小聲嘀咕到。敢這麼自信的說這場典禮的神子身份非他莫屬也不是瞎說的。
在莊年羹剛出生的時候,和祥瑞征兆一同前來的不止是連年福澤,還有那出了名的無塵仙尊,斬塵。
一見到莊年羹,他便下了諫言,這位新生的九皇子,就是未來的為蒼者,而他,是上天派來教導他的師父。這件事當時也就在場人知道。皇帝下令嚴禁所有人把這個訊息傳出去,也不能告訴九皇子如若泄露,在場所有人,連誅九族。
這個訊息被所有人死壓著,竟真的做到一點風聲都冇有走漏。
不過九皇子是為蒼者這個訊息還是被他本人知道了。
年幼的小年羹因為練法術練劍不勤奮被斬塵罰打手心,師父斬塵恨鐵不成鋼道“你如此懶惰,如何擔得起為蒼者的大任?”
少時上學時經常講為蒼者的故事,所以當莊年羹這才知道自己的身上擔起瞭如何沉重的大任後,大半夜爬到宮殿頂上沉思了兩個時辰,然後被大皇子親自抓下來後,奮戰了一晚上給斬塵寫了一封辭官書,意思為辭去為蒼者一職,並表示自己大哥更適合當這個,因為他就跟個老古板一樣。
而後被罰麵壁思過一天。
隨著年紀的增長,莊年羹也成熟了不少,明白了為蒼者的職責的的真正重量和含義。心中那份俠義心思也逐漸活絡起來。這才逐漸把自己當成為蒼者,每天下課了就往外跑去行俠仗義。到處結識誌同道合的狐朋狗友。
因為這個訊息冇有外流出,所有人都隻是知道尋仙國也出了神子,也隻是個為蒼者的候選人罷了。
所以纔會舉辦著次海選為蒼者的這典禮,各國出生時發生過祥瑞神蹟的貴族或者平民神子,男女皆有。千裡迢迢前來赴約。大家的著裝都是統一白色裡衣的模樣,外麵披著白色的帶拖尾的披風,簡稱為潔禮。大概是為了顯示出不同又避忌,還會繡上金絲邊和花紋,顯得高貴又聖潔。
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柔順,髮尾處還有些彎曲,懶散的耷拉在背後,柔順到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上手把玩,為了顯好看,還拿金絲摻著頭髮紮了幾條小辮,乖張的性格配上出色的外貌,莊年羹無議是這場典禮的主角。
“你總是說聽到了,其實纔不會聽我的,你們都聽崖心的,到底誰纔是主子!”
莊年羹衝著碧水搖搖扇子,假做要打她的模樣。語氣裡帶著怒意,但臉上卻是掛著笑,顯然是對自家侍女們以下犯上的事不做多計較。
也許正是這份不計較,九皇子在眾多宮人心中都是一片讚譽。
“走吧,殿下,再晚就真的要遲了。”門外的侍衛叫到。
“好,走走走。”莊年羹用扇子敲了敲後背,把它放在了侍衛蕪林手裡,去了大典的場地,神子身上除了潔禮外不可在帶其他外物。
牡丹雲骨扇是莊年羹的愛物也是武器,不可能不隨身攜帶。
看著輕飄飄的,裡邊的扇骨卻極其的重,傳說是皇上年輕時意外獲得的龍骨,然後給九皇子打造而成的。這訊息不管是真是假,這重量卻是實打實的真。
蕪林也冇拿過幾次,這一下上手,要雙手才能保持穩定。
不算很重,有平時練重劍那麼輕吧。他心想。
慶典場地
神子住的地方就在慶典場不遠處的宮殿,他們過來的方式是從宮殿坐飛馬車到入口,然後在一個個進去。不過也就在這住了一晚上而已,和其他的神子,大多都是保持不熟模樣。
前來的大大小小國家不少,有在發生紛爭的,有準備發生紛爭的,在這裡,卻不得不拉下臉,裝出一派融和的模樣。
“貴國的神子真是,玉樹臨風哈哈哈哈。”
“哪裡哪裡,你們那位也不差,不知家境如何,可許了婚配?”
“我們阿巫達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仙奇才,這次的神子,一定是我們阿巫達。”
……
君主有自己的矜貴,拉不下臉來說這些家長裡短的話,所以幾乎是各國的代表在嘀嘀咕咕,打的火熱。
下注的,打牌的,現場作畫的,畢竟是傳說中五百年纔會舉辦一次的為蒼者祭典,不知道要多幸運才能正巧撞上,可不得使勁熱鬨。
慶典的現場人山人海,四周都是高台,中間是一個白色的圓形台子,莫約有一間宮殿那麼寬,有一個壯年男子那麼高,周身雕花刻龍,顯得十分精緻震撼。
距離開始選神子也就是為蒼者的時間還早,司儀準備了不少祭天儀式和節目,正在圓台上一件件去舉辦,展示。
圓台周圍包圍著的高台上是各國的帝王和神子,底下往上坐是各路百姓大臣和使者。
尋仙國人最多,也最炫耀張揚,個個都是穿金戴銀的,亮閃閃成一片。因而莊年羹剛進場就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自家的隊伍。“循兒。”見自家小弟大搖大擺的走上高台,莊瑞昭招手示意他過來。
“大哥。”莊年羹抱拳行禮。他打小和大哥不怎麼親,可能是性格不同,愛好不同導致的吧,想找大哥,但是大哥一直在讀書,習武。每天都很忙,幾乎找不到人的那種。不過大哥對自家幾個親兄妹還是很愛護親近的。
莊瑞昭冇說話,仔仔細細的看了莊年羹一眼,然後笑著移開眼,歎了口氣。
“冇想到啊,一轉眼,小弟已經快到孤的肩了,想起你年幼時,小小一個,整日粘著孤和祈兒誦兒,他們都不愛帶著你玩,你就整天哭鼻子……”
“我小時候也總共就回宮裡那麼幾次,還每每逢過年才能回來,我有意想親近你們,你們卻躲的生快,一點都不樂意帶我玩。”
一說到這,莊瑞昭就忍不住想笑,“你呀你,誰教你玩蟲子玩泥巴的,一回來就到處野,誰敢沾你,之前不還悄悄把蜈蚣塞你三哥衣服裡,嚇得他眼睛一翻就暈過去了,他不是說長大後要找你報仇來著嗎?”
“這這這,多少年前的事了,不說了不說了!”
莊年羹急的想上手捂大哥的嘴,被輕飄飄的躲了過去。
“好好好,孤不說了,你上去找母後吧,讓她也看看你這一身。”莊瑞昭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輕輕推了他一把。
高台上就相當於是一座小型宮殿,有類似龍椅的高位,和底下兩側的分散座位。君王和國後端坐最高位,其他皇子公主則一字排開位於下位。不過尋仙國的帝王與其他幾個強國的君主去另外一處高台商量些事宜,所以高台宮殿上略顯蕭條,其他皇子公主也零零碎碎隻來了幾個,正在湊團聊天。
三皇子莊佑安,四公主莊佑康為皇後所生,故而坐在皇後右手樓梯下邊的桌子,陪著早到的皇後聊天。莊年羹與其大哥莊瑞昭都為皇後所生。平常裡,四兄妹之間感情都很好,冇有勾心鬥角。
“阿循,這一身不錯嘛。”看見小弟走進來,莊佑安抓了把瓜子,懶散的靠著身後的侍衛人肉墊子,邊磕邊說 “有那味了,那種神裡仙氣的意味。”
“坐冇坐像,懶懶散散不成氣候。祭典結束叫誦兒監督你抄書去!”
皇後莊柳氏冷聲到。
莊佑安立馬坐正起來。扭頭悄悄衝小弟吐了下舌頭。
“阿循,你來這坐,讓母後好好看看。”莊柳氏教訓完次子,扭頭就對幼子慈眉善目的叫喚到 。
“感覺這一身也不怎麼樣,冇有我的芙蓉錦好看。”莊年羹上前,在其他兄弟姐妹的注視下,大大咧咧的枕在母親的膝腿上。
“都好看,等慶典結束,你再去母後私庫找幾匹芙蓉錦做衣服。”
莊柳氏輕撫了幾下兒子的頭髮,怕弄亂髮絲,催他趕緊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