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雲韶坐在酒樓的雅間裡,一臉嫌棄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男人一張俊臉憋得通紅,他看到桌上的酒,拿起酒壺,往自己酒杯裡倒了杯酒,直接一飲而儘。
他醞釀了一下情緒,覺得還差點兒,便又倒了杯酒,一仰脖又喝了下去,賀蘭雲韶冷眼看著他,眼中的嫌棄不由得又增加了幾分。
見男子遲遲不敢開口,賀蘭雲韶隻能不耐煩道:“封溪亭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明天就要大婚了,婚前見麵於禮不合,你若無事,我就走了!”
說著,賀蘭雲韶便站起身,拿起帷帽,準備往外走去。
這時,封溪亭終於鼓足勇氣說道:“你等等!我說!”
聽到這話,賀蘭雲韶才又坐回原位。
封溪亭的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他緊閉雙目,咬牙說道:“我想退婚!”
賀蘭雲韶聽後隻淡淡地哦了聲,“為什麼呀?”
“我實在受不了你了,從小到大你事事比我出色,明明比我年紀小,還總是一副長輩模樣,對我進行說教,我是你未來夫婿,不是你兒子!”
封溪亭喘著粗氣,說出這番話,彷彿已經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說完後,身體頓時有些垮了下來。
雲韶不屑的切了一聲,“你要是我兒子,我早就上去揍你了,還讓你在我麵前如此放肆!”
她頓了頓,質問道:“為這種事情退婚,兩家的長輩會同意嗎?而且還是成婚前夜,你認為我們兩家誰丟的起這個人?”
麵對質問,封溪亭低著頭,雙手握拳,臉色難看至極。
雲韶懶得理會退婚之言,隻悠悠地說道:“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等著當新郎官吧!”
誰知,坐在桌前的封溪亭突然跪到地上,哀求道:“我求求你,看在我們認識多年的份上,就去退婚吧!玲兒她……她懷孕了。”
雲韶眨巴眨巴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蟬翼一般,忽閃忽閃的,她一臉茫然道:“她懷孕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封溪亭覺得他已經把事情說的很清楚了,怎麼眼前的人,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呢!他隻能把事情挑明:“可孩子是我的啊!我要對她和孩子負責。”
“這樣啊!”雲韶故作為難,沉思片刻道:“你應該把這事兒先告訴封伯父,然後讓封伯父退還庚貼,兩家寫下退婚書,這樣才合規矩,你這樣來求我有什麼用呢?”
男人跪在地上低聲抽泣起來,身體也跟著顫了起來,他哭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我爹極其看中這門親事,這事要是被我爹知道了,他寧可打死我,也不會同意我們退婚的……”
“既然知道,還來求我做什麼?”雲韶凝眉,露出不悅之色。
封溪亭跪著向前移動兩步,來到雲韶進去,拉她的裙襬,哭求道:“我爹待你如親生女兒一般,你祖父更是對你疼愛有加,有求必應,如果你去提退親之事,那必定能成,我和玲兒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雲韶眼中盛滿怒氣,重重拍了下桌子,厲聲道:“封溪亭!你做下此等醜事,還想讓我去退親,為你們遮掩,就算天黑了,你也不能做這種美夢吧!你我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輕易譭棄,若我無端退親,豈不被世人笑我夏川賀蘭氏是背信棄義之人,你讓我祖父的臉往哪擱!”
兩人在這邊的爭吵聲,傳到了旁邊的雅間裡,隔壁雅間內一位俊美的華服公子正坐在桌前獨自飲酒,身後還站著兩個護衛。
其中一個護衛聽到隔壁有吵鬨聲,便側耳去聽,因嫌聽得不夠清楚,直接將耳朵貼到了牆邊,當聽到夏川賀蘭氏時,驚得張大嘴巴。
坐在桌前飲酒的年輕公子乃是北燕攝政王慕容翊,他見狀雙眸微眯,冷冷地問道:“聽什麼聽得如此入迷?說與本王聽聽如何?”
護衛走到慕容翊近前,指著牆,眼睛瞪得溜圓道:“那邊好像是無垢山莊少莊主封溪亭和夏川賀蘭氏的王姬。”
“他們兩個不是明日就要大婚了嗎?怎麼今天還會來這種地方?”慕容翊露出狐疑之色。
護衛皺著眉頭道:“屬下好像聽到男方說要退親,還有誰懷孕了……”
“什麼?”慕容翊也有些震驚,隨後起身來到牆邊,偷聽起兩人的對話……
“雲韶,我知道我這樣很過分,可這畢竟這是兩條人命啊!我和玲兒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我們吧!”
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雲韶真想一腳把他踢出去,她打掉封溪亭抓著她裙襬的手,站起身,圍著封溪亭踱著步說道:“我給你兩條路選,第一,你主動向你爹坦白此事,到時我會從中斡旋,將婚事退了,至於你和她,最後什麼結果,隻能聽天由命了。第二,明天婚禮照舊,你也知道,我這人眼裡容不下沙子,我定是容不下那個女人和孩子的,等她生下孩子就把她殺了,若生的是女兒,孩子我也會讓人養著,待將來長大了,尋個人家嫁了也就是了,可若是兒子……”
雲韶冷哼一聲,蹲下身,目露凶光道:“那便母子都不能留了,我可不會讓彆人威脅到我未來兒子的地位。”
這兩條路,在封溪亭眼中都是死路一條,既然都是個死,他索性站起身,也不再低三下四的求雲韶了。
他站起身,自嘲道:“我早就應該知道你的為人,你從小就心靈扭曲,心理變態,我竟然還奢望你會看在青梅竹馬的份上,幫我們,是我癡心妄想了,告辭!”
說完,封溪亭便拂袖而去了,最主要的是 ,他怕再不走,賀蘭雲韶真的會打死他。
心靈扭曲,心理變態?雲韶聽到這些,氣得都想把封溪亭拉來回暴揍一頓,她不就是覺得封溪亭膽子小,冇主見,幫他練練膽嗎?但也僅限於,用蛇和青蛙嚇嚇他啊!又冇毒,至於記到現在嗎?這男人真記仇。
封溪亭走後,賀蘭雲韶也餓了,就坐到桌前去吃飯了。
而隔壁雅間的慕容翊,聽到封溪亭已經離開了,也坐了回去。
護衛搖著頭道:“冇想到這個夏川王姬這麼狠,難怪封溪亭不想娶她呢!”
慕容翊冇說話,雖然他也覺得這個女人有點狠,但換作是他,他也會這麼做的,對於有威脅的人和事,還是儘早剷除的好。
這時,又有一名護衛走了進來,對著慕容翊躬身作揖道:“啟稟王爺,屬下已經安排好了住處,請王爺移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