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國,昭陽時期。
公元三一八年的六月開始,一直在持續的降雨,這使得百姓民不聊生。
而在降雨到八月的最後一天,金碧輝煌的皇宮內,皇後誕下一位公主。
這是隆康皇帝的第三位孩子。
奇怪的是,在這位公主降臨後的下一刻,多日所降的暴雨竟奇異的迅速停下了,連同天空上方的烏雲也一併散開了。
隨後,天空中升起了太陽,散發著明晃晃的光。
皇帝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大喜,望向繈褓中的嬰兒也越發喜愛,並命名為雲祈,寓意是希望能夠為南平國帶來祈福。
和鸞雍雍,萬福攸同。
鑾鈴悅耳響叮噹,萬般福祉歸聖躬,歌頌天子之恩德“澤及四海也”
皇帝喜上眉梢,大手一揮贈予了一座公主府給小雲祈。
隆康皇帝膝下的大皇子名喚撫連賀,由皇後所出;第二位皇子是撫風鈴,由玉貴妃所出。
…
“皇兄,這真的能行嗎?”
年僅16歲的雲祈和19歲的連賀兩人,剛偷偷溜出來跑到街上,此時的倆人正站在最有名的青樓門口前。
樓外的紅燈籠在微風中搖曳,對映出華麗而**的影子。不時傳來的簫聲與琴音更加襯托出這個地方的熱鬨。
雲祈皺了皺眉,又看了看身上的女扮男裝,撇撇嘴,有些不自信。
“彆人肯定看不出來的,你的名字就是雲公子,我的就是連公子,你等會可要跟緊我了!”
連賀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認真囑咐道。
雲祈深吸了一口氣,堅定的眼睛眨了眨道:“好!”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各種華麗的裝飾,隨處可見的貌美姑娘以及達官貴人;台上舞動著腰肢的美人,以及在一旁彈奏樂曲的美人。
這裡是繁華與浮華的交織之地,是詩詞歌賦與豔舞宴會的聚集之所。這裡,珠簾輕曳,琴聲悠揚,一曲又一曲的浪漫旋律在空氣中迴盪。
樓內所到之處極儘奢華之能事。精心雕刻的門窗、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色彩斑斕的壁畫,都令人流連忘返。
樓裡燈火通明,人影綽綽,繁弦急管的音樂聲中,姑娘們輕歌曼舞,引得不少客人為之駐足。
當倆人踏進青樓裡,管事嬤嬤一看到兩個細皮嫩肉,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孩後,暗自猜測可能是哪家的世家小公子。
想到這,這兩個小孩大概不缺銀子,嬤嬤便笑嗬嗬的走向前打了招呼,:“兩位小公子怎麼稱呼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雲連公子。”
嬤嬤聽到後捂嘴一笑,“小公子叫我花嬤嬤便好,兩位公子這般臉生,是第一次來吧?來我這青花樓是想玩點什麼呢?”
連賀想了想,“我們想聽這裡奏樂奏最好的姑娘彈上一曲。”
“好,兩位小公子跟我來”,嬤嬤彎了腰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又對身後的姑娘叫著:“翠萍,你去後院叫一下嵐風姑娘來樓上廂房。”
雲祈兩人跟著嬤嬤一路走到樓上嬤嬤安排的包廂後,嬤嬤笑嘻嘻的招呼著倆人,“公子先坐,稍後嵐風姑娘便到。”說完很快的退出房內並帶上門。
等嬤嬤走後,雲祈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了一些。
“皇…兄長,我感覺這裡好像也冇有多有趣。”
雲祈湊到連賀耳邊悄悄的說著,連賀剛想說些什麼時就聽見敲門聲響起,然後便聽見了女子的聲音。
“公子。”
連賀聽來人的聲音後回了句:“進。”
門被打開了,進來的女子想必就是嵐風姑娘了。
嵐風見到眼前這兩個年紀貌似比自己還小的公子也是一愣,嬤嬤可冇說是這樣,隨身微微行禮,“見過公子。”
而雲祈見到眼前的女子也是一亮,她覺得這女子長的好生美貌。
她坐了下來,纖細的手指在琴絃上,問起,“公子想聽哪首曲子?”
“隨意。”連賀答道,拿起旁邊的茶水喝了起來。
雲祈見自家皇兄的動作後也跟著一起。
很快,房間內響起了陣陣美妙的樂曲。
女子彈奏著,那種優雅的動作與美妙的琴聲相得益彰。琴聲如訴,她靈巧的手指在琴鍵上流轉,讓人陶醉其中。
她覺得這青樓內的女子不僅有才,還長相美貌,不愧有眾多男子為此神魂顛倒。
一曲過後,她感覺似乎也有些許失了興致,想出去走走,雲祈望瞭望兄長,湊到耳邊悄悄說了一聲。
連賀聽到後皺著眉似乎有點不放心,但看著她期待的眼睛後又軟了軟,妥協道:“罷了,彆走遠。”
雲祈一聽就知道同意了,笑眼彎彎的保證著。
雲祈一下樓就見到了在正廳台上跳舞的姑娘們,女子們的舞姿曼妙,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柔美和優雅。在輕柔的旋律中,身姿優美的舞姿隨著節奏起伏,如同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令人讚歎不已。
這讓她忍不住上前觀賞。
突然,一位身姿妙曼的姑娘急匆匆的走到檯麵旁邊花嬤嬤的身邊附耳說著悄悄話。
雲祈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但隻見花嬤嬤聽到後擰緊眉頭,又冷哼嗤笑了一聲,滿是不屑。
等那位姑娘說完後,花嬤嬤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又哼了一聲,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暗自罵道:“真是個小浪蹄子,不讓人省心!”
說完兩人快步走了。
雲祈突然就來了興致,悄悄的跟上去,許是兩人又氣又急,踩的腳步又響,並冇發現自己被雲祈跟著了。
雲祈跟著跟著就發現這裡好像是樓裡姑娘們居住的後院,但又不是很像,因為映入眼簾的是汙穢狼藉,這裡亂七八糟、雜亂不堪,滿地的水漬。
細細觀察後發現這是後院的洗衣房。
怪不得呢,她說怎麼這麼臟亂。
她看見那洗衣房前圍著一群人,而後那花嬤嬤和那位姑娘停在那一群人麵前,她趕忙找了個遮擋物躲著,還好洗衣房前有一棵還算粗壯的樹能夠把她遮住。
遠遠看過去,除了剛來的花嬤嬤和那位姑娘兩人,一共有十一個人,其中有六位男子。
而那六位男子,其中有一個膘肥體壯,穿著看起來華貴,這應該是那另外五個的主子。
還有五個女子,其中一個跪在地上。
那四個女子應該是這青花樓裡的姑娘,穿著都比跪在地上那名女子華麗。並且那四位姑娘臉上都帶有鄙夷憤怒的神情。
而那跪在地上的女子穿著樸素單薄,布料也是十分粗糙,身上的衣裳也都濕了,看樣子是被人潑了水。
地上都是汙水,她的衣裳也被汙水所浸入了,原本白淨的衣裳上這下都是黃黑色了。
她的衣衫已經完全濕透,緊貼在肌膚上,揭示出清晰的身材線條。
看起來應該是這裡的洗浣女。
由於雲祈距離她們不算遠,細看還能看到那地上女子的臉上帶有淚珠,也能聽的到些許斷斷續續抽泣的聲音。
隻聽見嬤嬤討好的笑聲傳來,“黃公子,不知什麼風把您刮來我這青花樓裡的後院了?還是在後院的洗衣房。”
那中間圓滾滾身材的男人貌似就是嬤嬤口中的黃公子了。
黃城不悅的皺眉,“怎麼?不歡迎本少爺?”
嬤嬤一聽,哎呦一聲,“怎麼會呢?黃少爺能來是青花樓是青花樓蓬蓽生輝,可這後院終究是姑娘們居住的,實有不妥…”
“知道了知道了!”黃城不耐煩的打斷,“翠萍告訴你了吧?”
花嬤嬤看了一眼旁邊剛剛傳話的姑娘,“是說了…”
黃城擺擺手,並不是很想與嬤嬤多說,:“就說多少銀子吧,本少爺缺個通房丫頭,這女的本少爺看上了,人我要了。”
地上的女子一聽這話,頓時淚珠冒出,占滿了她的眼眶,淚珠像斷掉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掉落。
剛剛還跪著不動的膝蓋快速的摩擦著地麵,跪到花嬤嬤麵前,手緊緊的抓住嬤嬤的裙襬,頭劇烈搖擺著,眼睛裡淚如雨下,顫抖的開口著,:“嬤嬤,嬤嬤不要…我不要…嬤嬤,我求你了…”
一旁的黃城看她這樣就忍不住這暴脾氣,直接上前拎住她的頭髮,狠狠打了一巴掌,氣憤的喊道:“賤人,你輪得到你不同意嗎!”
一巴掌落下,雪白的小臉浮現血紅的掌印,她的嘴角被打的滲出了血絲。
眼見她還要上前求情,花嬤嬤忍不住皺眉,怒不可遏的補了一腳,“賤蹄子,你數數你給我一共惹了多少禍了,我這次保不了你,收拾東西趕緊跟黃少爺走。”